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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百裏昏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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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軍主帥的突然倒下,剩下拼的就是兩軍的素養及大將的能力,林木樨的才華便在此時展露無遺。放下酒壇與美女,拿起長刀的他,渾身散發著獨特的氣質,那種氣質叫做大將之風。

“常海,公主你們二人帶皇上先撤回營中,其它將士聽我號令,直取中路,降者不殺,老弱婦孺不殺,凡抵抗者不留性命!”冷冽的氣息全然不像平時的他,面對著這個突然振作起來的將軍,大家甚至還沒有做好接受的準備。

“林將軍,皇上傷重,我們是不是先退步待皇上身體康覆之後再做定奪?”王伯瀚似乎有些不滿林木樨的自以為是,他一個成日只知惹事生非的人有什麽資格在此時號令三軍?

“等皇上康覆,那要等到何年何月?延誤了戰機你賠得起嗎?”犀利的話語一如當初的林木樨才該有的態度,他說話總是不留情面,讓人下不來臺。

看他們二人氣氛僵硬,十一站出來說道:“不如王伯瀚你護皇兄回去,常海留在此處,而且你略懂醫術對皇兄也是好的,記得多帶幾個人以防有人半路偷襲!”

見十一思慮得如此周密,他們幾人倒不好說什麽了。王伯瀚悶悶地背起百裏牧雲在林木樨等人的開路中,往河對岸的營地飛快地跑去,畢竟……這可是皇上。

林木樨與常海對視一眼,似乎達成什麽共同的意思,兩人手中的兵器陡然鋒利,比之剛才更為慘烈的戰鬥便拉開……

三日後。

北清國王宮中,陶澤遠遠便看見那只飛過來的白鴿,等它飛得近時,他臉上淺淺的笑意漸漸冷下來,向來潔白幹凈的羽毛上沾著一片血跡,早已暗紅結痂,累極了的白鴿停在陶澤手上,尖嘴啄著他掌心的米粒。

陶澤一直等白鴿吃飽,撫了撫它並不順滑的羽毛,半晌才從信筒中取出信紙來,不出他所料,那信紙也讓鮮血染紅,潦草的字跡可見成書倉促,這並不是公子瑾的風格。他向來沈穩,絕不會驚慌失措。

那逼得他寫下如此潦草的一封信的原因,就只能是……他敗了。

陶澤嘴唇微微動了一下,慢慢鋪開那張信紙,上面的情形是之前他所未曾預料到的。那詭異消失的河水,提前準備的鐵鏈,都是他沒有料到的。

不管發生了什麽,不管他做了多麽充分的準備,這一仗正如墨兮說的,他輸了……

“妹溪。”陶澤對著空處輕聲喚道。

眨眼便見妹溪的身影閃現在前方的庭院中,她一眼便看見陶澤手中帶血的信紙,臉色陡然慘白,看著陶澤的目光似乎是不能置信:“主人……”

“瑾他……殉職了。”陶澤亦有不忍,這對跟了他十多年的夫妻,與他自然也感情濃厚。於他而言,瑾如左臂。

妹溪顫抖著接過陶澤手中的血紙,眼淚潸然而下,卻未哭出聲,只怔怔地看著陶澤:“產人不是說,此戰勝算是十成嗎?為何會輸?”

“我算錯了。”陶澤閉眼,掩去眼中的悔意,淡淡說道。

“一句錯了,我相公的命便沒了。”妹溪失魂落魄地說道,卻未發現這是她第一次對陶澤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。

陶澤微微睜眼,細細探究著妹溪的神色,許久才問:“她對你說了什麽?”

妹溪慘然一笑,攥著那一紙薄薄的絕筆信,終於泣不成聲:“墨兮什麽也沒說,只問我一句,可為自己所愛的人活過?如今細想,我們夫妻二人,從來都是為主人你而活的。”妹溪說罷,默然低頭行禮恭敬說道:“屬下告退。”

陶澤看著妹溪漸行漸遠的身影,消失在一片飛揚著的雪花裏,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,血跡斑斑落地皚皚白雪上,恰似素雪紅梅。

拖著步子來到墨兮的舒心閣,她正調著琵琶弦,前些天她似乎翻出了許久之前寫下的譜子,這兩天一直在彈曲,琵琶聲聲若泣,卻沒有一絲情意為了他。

“你說對了,他贏了。”他靠在墨兮對面的軟椅中,一瞬不瞬地看著墨兮,似乎要看透她不喜不怒的面相下,藏了一顆多硬的心。

“叮——”琵琶響起一個清脆的音符,竟然帶著……雀躍的意思。

“你是如何知道瑾去了坊城?”陶澤不得不好奇,她足不出戶如何得知外界的消息,如何……勾動妹溪的心思。

墨兮放下手中的琵琶,這才擡眼看他:“這很難看出嗎?以前妹溪不管在我這裏守到多晚都會回她自己的住處,可是她這些日子已經連續宿在我這裏許多天了,而且心思重重,尤其是這兩天更是魂不守舍。以前監守我這舒心閣的是公子瑾,可是這些日子卻換成了納蘭落雪,能讓納蘭公子舍得放下守在你身邊的理由,只能是需要一個可靠的人接替公子瑾,我說得對嗎?”

說罷,墨兮忽然一笑,支著下巴靠著旁邊的案幾上,看上去竟有些俏皮的意思:“看你的神色還有問話的語氣,只怕公子瑾已遭了不測吧?戰場上刀槍無眼,你可怎麽向妹溪交代?”

陶澤看著墨兮,久久未說話,這就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人啊,聰明,睿智,僅憑蛛絲螞跡便能推測出整個大局,只可惜這個他傾心培育的人,心裏住了另了一個人:“你說的全都對,除了百裏牧雲身受重傷之外。”

墨兮臉上的笑意便僵硬著碎掉,陶澤的話卻如影而來:“戰場上刀槍無眼,他若有不測,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
“你做了什麽!”墨兮厲聲問道,不安的恐慌揪住她的心臟,她知道陶澤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這絕佳的機會,重傷中的百裏牧雲……是他最好的下手機會。影子的那些暗殺手段她見識過,不是人多就能守得住的。

“當然是殺了他,留這麽一個讓人夜不能寐的對手在世上,可不是我的作風。”此刻的陶澤便是當年的主人,一張薄唇裏風淡雲清的談論著他人的生死,似乎所有人的性命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。

“你敢!”

“何不試試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覺得讓妹溪去為他的相公去報仇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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